Uranus

快去爱你的星。

【佩帕】他是龙(7)

*没看过这个连载的前面慎看,写得很烂,虽然现在也写得很烂。


  那里早已有人在等他们。帕洛斯摊手,女人看向他的目光带着谴责,他也就挂着虚假的歉意曲了曲手指:“嘿?您还好吗?如果我要说不是故意弄断您的项链的,相信您肯定也不会相信,女人的珠宝确实很重要——”帕洛斯语气放软了些,“但您的耀眼丝毫不会因为珠宝的缺失减少半分。”

  

  他很懂怎样讨好这个年纪的女性,果不其然,伊莉莎夫人脸上不满的神色逐渐减少,反倒是眼角的细纹因为笑容的展露翘了起来。

  

  她把玩着手上的宝石,因为舞会暂时告一段落的原因,脸上虚假的笑容也放了下来,换上一种更为舒适的姿态,鼻梁上架了副金框眼镜,宝石的光折射在镜片上,遮掩住她碧色的眼睛。


  佩利是传说中对珠宝有极大收藏欲的龙,但对宝石的兴趣相比之下还是逊色许多,对他来说这种闪亮亮的东西更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乍一看很吸引人,比不上食物的香气来的直接。


  伊莉莎在国内除了因为丈夫去世,她独自将儿子带大,是国内第一个抛头露面的女性外,还有一个称呼是“宝石夫人”,原因无他,据说她的家中就连专用的刀叉上也镶钻石,生活除了“华贵”并无别词可以形容。


  再来说她的儿子,虽然是护卫队队长,但是和伊莉莎并不亲近,即便有公开场合伊莉莎也一直避着他,在养他的时候也是另有一幢房子,伊莉莎定时去那里看望他,除了在儿子还没长大前伊莉莎愿意与他亲近外,护卫队队长十五岁担任这个职位后,伊莉莎与他也就再也没有见面过。


  “亚伦,你总是这样会说话,所以我才觉得和你做这笔交易不是什么坏事。我的儿子实在不成气候,我很爱他,所以想给他留下一笔更多的财富供这个傻小子挥霍,即便是我死了他也有个保障。”伊莉莎用手指摁了摁弯起的眼角,下颌习惯性抬高,带着贵族一贯的、帕洛斯看腻的姿态,俯视和佩利一起坐在沙发上的他。


  “怎么会呢…”帕洛斯轻声说。被在身后悄悄比了个中指的手却暴露了主人的心情,佩利在后面看得明白,一口鲨鱼牙早早就咧开来放肆得不得了。


  伊莉莎睨了佩利一眼,帕洛斯侧身挡过。伊莉莎一个失去丈夫无依无靠的女人,能短时间不知从哪积累起比丈夫在世时还要庞大的财富库,自然是在摸爬滚打数十年的人精,也明白帕洛斯肯定隐瞒了些事情。她喝了一口咖啡,轻抿几下又说不喜欢咖啡的味道:“有些甜点总是腻得让人难受,但这种饮品比起红茶来说又酸苦。”


  “帕洛斯,”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叫帕洛斯的名字,之前一直是代表贵族姓氏的亚伦,不过却还是熟悉的长辈的姿态,“听说你前几月去屠龙,势必要为国王大人带回那头龙,现在进度如何?”


  “我没遇见龙,但是据说他在贫民窟的东街引起了很大的骚动。莫非夫人也想要龙血来长生不老不成?恕我直言,您身上永驻的容颜已经让很多女人嫉妒。”


  伊莉莎总说帕洛斯油嘴滑舌,但这句话确实不假。从帕洛斯被国王带回宫廷去,第一次见到伊莉莎的那面一直到现在,少说该有二十年,她的容颜却未改,唯独眼角象征性地有了几道细纹。


  伊莉莎用花朵汁液染得鲜红的指甲敲敲瓷碟的边缘,发出清脆的碰响,说出与老国王的观点截然不同的话:“活得太长也是很痛苦的。那你身边的这位是?”


  “是我儿时的玩伴佩利。”帕洛斯搬出和对付格林一样的说辞。无论龙血是不是伊莉莎所需,都可以在帝国上下的贵族中搅起风云,更能形成一条恐怖的产业链。佩利一条龙肯定不够所有的富人,他们也懂不能杀鸡取卵的道理,这件事如果真的暴露,等来的就是他的死和他们对佩利无尽的折磨。


  谁知伊莉莎只是又看了看佩利,摇头失笑:“你实在没必要对我撒这些慌,帕洛斯。如果身为一个女人的第六感没错的话,佩利应该就是龙对吗?”


  帕洛斯脊背一凉,本就温热的掌心因为全是汗而体温升高,佩利偏头看他的神情,知道帕洛斯在想别的借口。说实话他还丝毫没有自己是个危险人物的意识,只不过见帕洛斯的脸色不好。


  帕洛斯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除了师父闯进山洞和他有交流的人类,之于他就像孩子得到心爱的宝物,帕洛斯称得上是他的引导人,他想留在帕洛斯身边,也需要留在帕洛斯身边,和他这个“玩伴”一起探索更多没经历过的事物。


  如果有必要的话他可以现在就杀了这个对他来说就是只小老鼠的女人。佩利的指甲从修剪整齐的人类指甲逐渐长长为龙族的尖利指甲,衣摆下坠有的洁白花边被划破,轻微的声响打破凝结的气氛。


  帕洛斯的身体素质没那么高,但五感方面对声音的敏感度不亚于佩利,他没回头看佩利,明白佩利的心思,在伊莉莎挑选好书架上的书要回到座位,听到声响要看向佩利时,直接抓住佩利的手藏到身后去。


  佩利的角已经完全隐藏起来,凭借看上去比常人强壮的身体和个子,也能搪塞成是贫民窟生活苦的原因。先前能拿这个理由骗过格林是因为他比起寻找龙,有更加需要当前隐瞒的秘密,伊莉莎这只老狐狸就说不定。


  伊莉莎定然是在诈他,帕洛斯贴在裤腿边的手指颤了颤,但微微上扬的声调还是暴露了他紧张的心思:“您在说笑?皇兄那么多军队派过去也不曾找寻到半分龙的踪迹,就算我真的找到了龙,父皇也不会允许我这样一个孩子继承皇位,龙又怎会如此乖觉地跟随在我身后。”


  伊莉莎却坐正了身子,她挑得书是本诗集,用指甲扣住递给帕洛斯:“请看右边的那一页。”


  【终止于衰竭是“死亡”,但“圆满”却终止于无穷。】


  帕洛斯不解其意,手指却不自觉地卷起了书的一角。


  “没有谁比我更了解龙。”她的面庞浮现一丝哀伤的神色,但很快被她掩盖住,转而显露出商人的精明,“我懂你的心思,既然这样,我们便敞开天窗说亮话,你和佩利会成为我独一无二的帮手。”


  “你有什么可以让本大爷帮你的理由?”见帕洛斯神色不虞,佩利上前一步大咧咧坐在伊莉莎的对面,“帕洛斯这人不错,可是本大爷一见到你就闻到和那个小公子身上一样的味道,就像下雨天臭水沟里翻出来的死鱼。”


  帕洛斯心中明白佩利闻到的就是伊莉莎地下赌博场的业务之一。药效有两种,一种可以看见最昏暗的场景,精神长久得到折磨;还有一种让人享受到成功的喜悦,不知今夕何夕。


  格林通过温斯顿家族的势力偷偷制造这种致幻性药物,再经由伊莉莎的手卖给屡次失败的赌徒,或者是想要对奴仆进行惩罚的上等人,以此形成一个完美的产业链,帕洛斯先前就深受第一种药效的精神打压。


  “我不否认,”伊莉莎努嘴,佯装用扇子遮掩自己的鼻尖,“但小伙子,如果你想要融入人类社会,还是像我这样说话客气点才好。很快我的‘市场’会成为你和帕洛斯唯一的容身之处。”


  “还有一点。”伊莉莎抬起头,这次却是对着帕洛斯说的,“你和佩利的关系不错,舞会上的舞蹈表演实在让人耳目一新。看样子他还是头幼龙。希望在他的发/情/期到来之前,你和他都能相处这么和谐。”


  说完她拍了拍衣摆,拒绝帕洛斯相送的请求,意思就是不打算把她为什么了解龙的原因告诉帕洛斯。帕洛斯磨着后槽牙心中略有不忿,遇到同等级的“语言大师”还真是件疲惫的事。


  佩利用大拇指摁平他紧皱的眉,面孔凑近,身形背着壁炉,玫红色的瞳眸在昏暗的光下,像二月喝的紫葡萄酒。帕洛斯被吓了一跳,缩了脖子往后退,却被佩利亲吻在脸颊上,又伸手揽住他被马甲束紧的腰,以不容拒绝的味道亲在他的唇上。


  帕洛斯用手指摩挲佩利衣服后背的纽扣,整个人陷在沙发中,佩利侵略的姿势更加明显,膝盖顶入他两腿之中,双臂撑在两边的扶手上,帕洛斯无处可逃,心中逐渐恼怒。


  和伊莉莎唯独这点相似,佩利并不喜欢咖啡,但帕洛斯喜欢。佩利并未与帕洛斯的舌尖纠缠,只是伸舌舔了舔他的唇中部,直到像小狗狗那样卷了所有的苦味后才又落下一个安心的吻。


  帕洛斯被他弄得没脾气,又不知这龙的思维究竟是如何运作的:“怎么突然亲我?”


  “吻不是鼓励的意思吗?”佩利把放在沙发扶手两边的手臂转为抵在他脖颈两边,气息喷洒在帕洛斯的肌肤上,只差一点点,他就可以贴在帕洛斯的脖颈上,感触他脉搏和血液的律动。


  “吻是…和喜欢、爱的人之间才能做的事。”


  “帕洛斯这么聪明,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吗?”佩利笑开。


  肚里翻腾着坏水的帕洛斯清楚的知道自在做件坏事。喜欢?爱?诗人传颂、旅人唱咏。但既然它存在,那便是可以利用的,没有什么会比让佩利爱上他更好控制这头龙。


  至于佩利的发/情/期?他在那之前会找到更好的方法。他双臂环住佩利的腰抱住他,拽住佩利的头发,佩利被扯得仰起头,他又矛盾地让佩利看他——即便佩利已用上很专注的眼神——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佩利完美的下颌线,帕洛斯乐意用自己的发顶去撑着佩利的下巴:“是会听那人的话,是会食物都分一份的存在,是会在睡觉的时候给他留一个位置。他坠落的时候你会接住他。爱和喜欢会让他会成为你的另一半。”


  “在我们见格林的时候,帕洛斯刚刚吻了我不是吗?”佩利将茶点盘上的小点心一分为二塞到他嘴里。


  帕洛斯拿着蛋糕,还不急着吃,看似答非所问地回答道:“当然。当然。”而后将点心一股脑塞到自己嘴里,塞得鼓鼓囊囊。


  潮湿的空气透过窗一直传到他们之间,亲密的接触和暖炉的存在让他们似乎并没有发现水汽凝出来的冷。唯有内里的窗户还存着雾气,因为沉默带来的倦意又被踏上木质台阶的嘈乱的脚步声一扫而空。


  隔着门声音实在不太清楚,但声音的主人说得内容确实让帕洛斯忍不住发笑,为了更好观战,他又将门开了一个小缝,佩利叠在他的上面一同观看。


  “格林,我的挚友,别逼我发火。我说过了,有人敲晕了我,然后拿了我身上的请柬来到这里,是一个可恶的小偷。陛下的六皇子可能就是被这人和他的共犯挟持。你们也不曾检验客人的身份吗?”


  肉眼可见的,这位护卫队队长的样子着实有些狼狈,身上和脚下的泥水滴在地板上,仆人估计最讨厌清理这种情况,渗到地板里凝固的泥块要用铁锥去勾,名贵的木材料让他们擦得时候也不能用足够湿的抹布。意味着势必要擦好几遍。


  衣服扯动的稀碎声音:“亚赛,我知道你是护卫队队长,对国王和大家的臣民的忠心不可质疑,但我在几个小时前还看到了六皇子。再者温斯顿家族的护卫虽没有护卫队队长的厉害,但也远没有那么差劲。”


  “你这是什么意思?”


  随后赶到的伊莉莎也加入这场纷争:“亲爱的,如果是您自己弄丢了请柬,还想要以此为借口,那确实有失贵族风范。”


  “母亲!为什么您总是和我不亲近,甚至在这种时候也要这样。我常常怀疑您是不是对我有疑心,不然怎么连我安排过去伺候您的一些仆人也被赶回来?您就那么喜欢自己一个人独守空荡的房子吗?”说罢亚赛怒气冲冲地朝这个方向走来,不顾众人的阻止,眼看就要推开这扇门。


  帕洛斯回头,佩利已迅速在屋内寻找能藏他们两个人的地方,唯有那个大衣柜,他和帕洛斯对视一眼确认,同时跨入衣柜中。


  帕洛斯攀着他的肩。虽说衣柜大,但塞下两个人还是勉强,尤其是有佩利这个将近两米的大个子在。佩利垂头抱着他,两人先前在沙发上唯一一点距离也被此时的窘境压缩至无,他听到两个心跳、两份呼吸,和感受到冷和热的躯体贴在一起产生的互补反应。


  护卫队队长在这个时候找上门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在找上门之前会被拦一会儿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才有足够的时间和伊莉莎夫人虚与委蛇,但今天伊莉莎夫人的表现和之前完全不一样。平常她只不过是个看上去珠光宝气的庸俗妇人罢了。


  格林为什么会帮他们?格林知道他和佩利在这里吗?还是说他只是单纯和亚赛不对头?可是从亚赛的话中可以看出,他们是挚友。


  伊莉莎又为什么会帮他?仅仅因为她确信佩利和自己会成为她的帮手?她所谓的“帮”又是什么?


  对两人的疑虑和对密闭空间的恐惧让帕洛斯又往佩利的方向贴紧了些。他不能说一句话,他也不需要向佩利说一句话,佩利便知道他需要一个怀抱。


  帕洛斯看上去很疲倦。佩利想。


  脚步和咒骂声又近了些,他的心跳如擂鼓,直到听到脚步声停在衣柜前,情急之下他竟然拽住一个活扣,往下一拉,两人便齐齐摔到地上。


  暗室内有段楼梯,顺着楼梯上去,对应的房间应该是三楼他一开始和佩利换衣服的地方。对格林的产业帕洛斯没有兴趣,也没想分一杯羹。只是走过账本摆放杂乱的空间时,不小心踢开了扉页,发现上面有格林的签名,这才确认了主人的身份。


  就像佩利所说,巴德那东西的臭味熏得人头疼,暗室里又只有一扇窗。这里的气味别说佩利,就连帕洛斯都早已忍受不了。对于高层贵族家中的暗室传闻帕洛斯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格林也有,而且还是在温斯顿家族的别墅中,不可谓不大胆。


  伊莉莎预料的对,这件事被曝出来以后,他和佩利能去的地方只有她的黑市,亚赛虽没看见佩利的样子,但对帕洛斯的样子估计早就熟记于心,没在温斯顿家族举办的聚会中找到帕洛斯和佩利,还丢了脸,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在亚赛组织王室护卫队进行封城之前,他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原路亚赛在那里肯定是走不通了,佩利四处摸索也没见到可以通往三楼的衣柜的门。


  佩利捂住鼻子皱眉:“帕洛斯,这地方的味道实在太怪,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撑下去的。”


  “等我想出别的法子。”帕洛斯心烦意乱。


  “不用想了,现在就有一个办法。”


  “什么?”


  “当然是从这里跳下去啊!”佩利指指唯一的那扇窗户咧开嘴,随即三两步攀上窗台,没听见帕洛斯的呼喊,就这么一跃而下。


  帕洛斯仅仅是人类,翻下去指不定要断胳膊断腿,本想问佩利他的龙型能不能背他,现在看来是他痴人说梦,只能在这待一晚上。


  别墅底下有几盏点着灯油的路灯,帕洛斯向下望的时候看不清佩利的脸,但现在那边就他一个人,想来也该是迷茫的神情,他抬头望,大致意思是“帕洛斯你怎么还没下来”。帕洛斯半个身子都探出去,大幅度的比划,拍自己的胸脯,又双臂交叠比了个“×”。


  佩利可算明白帕洛斯的意思。


  他心想佩利估计只要真消停一晚上了,没想到佩利又对他张开了双臂。


  帕洛斯对他说喜欢和爱就是“食物分一份,在睡觉的时候留一个位置,坠落的时候你会接住他”,佩利觉得这不太能完美定义为爱,可他也说不上爱是什么样,他也说不上自己对帕洛斯是什么情感。


  可是他愿意接住帕洛斯。想着,佩利又招了招自己的双臂。


  帕洛斯敢做很多事。攀岩那么高的山,与龙朝夕相处,甚至于带着龙逃亡。他的内心有种与狼共舞的刺激感,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他心中想象的“上升”上。


  但他不敢下坠。他做梦从床上醒来下坠过很多次,他儿时下坠很久,他明白下坠是个无底洞,根本触不到头,看不见光。


  那好吧,既然你愿意接住我。他闭上眼睛一跃而下,仅仅是一秒、两秒,他心脏处的枷锁和血液都在乒哩哐啷挣脱着沸响,四肢摆脱平时地面的束缚被甩得垂直下坠。


  直至落入佩利刚刚翻身而下、在地上欢快的打了个滚沾上的碎草沫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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